唐代的茶与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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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道”本义指道路,在中国哲学中,“形而上者谓之道,形而下者谓之器”,具体说来“道”有本体之道、本源之道、根本之道的不同含义,从不同层次角度出发,有“大道”、“天道”、“地道”、“人道”等具体所指。茶道所涉及“道”的理解,一在茶道追求的根本境界,得“道”,得的是宇宙万物的根本规律之大道;另一方面在于茶与道联系贯通的理论依据,在于道存于万物之中,道不离物,物不离道。
唐代茶道思想中“俭”的取向与道家自然无为之道有很大关联。“俭”的精神包含两个方面,一为节俭,节俭纯朴,反对奢侈浪费;二为约束,即精简、约束、克制,这种取向正是顺应了道“自然无为”的本性。在老子的理论中,道之本性就是自然无为,并且自然无为是宇宙万物运行、人类一切行为应该遵循的根本法则。人取物于自然,也不能过度浪费,提倡节俭朴素的生活。所以陆羽顺承天道至俭之性,无论是制茶烹茶的器具还是所饮之茶,陆羽从不以物质上的高价码、品类上的珍贵新奇为尚,而是以“雅”、以“洁”为标准。
对“道”之内涵的解读还涉及道在个体的人身上的流行体现、个人精神境界的解脱超越等问题,即庄子所言人性的本真自由问题。在唐代茶道思想中,皎然对最终理想的道境界的阐述,正是从人之精神境界本真状态来论述的,其内容与庄子对心神逍遥的解读可以联系起来。
依皎然之意,茶道作用于人有三个层次:第一层,为“涤昏昧”,茶之味清爽,饮之“情思爽朗满天地”,清爽的口感带给人清爽开朗的心情,怡悦的感受;第二层,为“清我神”,“忽如飞雨洒轻尘”,不仅让人心情开朗,更是好像如飞雨一样轻轻地洗去了心头的凡尘,让人保持一种心神清明的思考状态;第三层,为“便得道”,这是皎然描摹的茶道境界,在这一境界中,就是基本对应了庄子所谓人性本真自由状态的实现,于此时“何须苦心破烦恼”,因为超越了功名利禄、个体境遇、身外之物的局限,精神实现了自由、解放,所以没有苦恼再使我为之愁苦。